HI Kit,
記得是去年11月,因雨取消的中央尖換成北得拉曼,在十幾位大男孩的歡樂氛圍中我總是顯得特別安靜,於是他注意到我,隔日下山後,便收到他的訊息。
好不容易遇到大我五歲,有著如山的臂膀,晴天般的爽朗的男人,我自在地扮演內心的女孩,我們很快地在一起,卻也很倉促地、不明究理地結束。
分手後,憂鬱症再度爆發,那段時光相當煎熬,害怕看到有關他的訊息,我幼稚地解除社群上和他的關係,恐懼是因為,我無法與自己接待,失去他的原因。我永遠不會知道是因為遠距離,還是我們在彼此心中期待的樣子不一樣。
今年清明節,第一次安排縱走北三段,相當地期待。出發前幾天,聽見他也組了一個團,和我們相似的行程,甚至會在同個地方紮營。
聽見這消息後,我反覆思索,膽怯懦弱地退團太不負責任,我應該要更勇敢、坦率的面對,不該受過往綑綁。於是帶著矛盾又忐忑的心,踏上五天的遠征。
第一天,從屯原登山口出發,越過卡賀爾山及能高主峰,抵達大陸池,時間已近傍晚,晚霞映落在池面,稜線與雲海平行,好不美麗。
卸下行囊搭好帳篷,太陽很快地藏匿山後,星空湧上,氣溫驟降,疲累的我躲進帳篷,內心深處卻隱隱擔憂。
我知道,他就在不遠處。
他的帳友前來問候,站在帳棚外輕聲說:「不要怕,他不在。」我探出頭來,謝謝好友特地前來關心,我一直想著,如果遇見他,我該怎麼辦?我該對他說什麼?夜的黑,山的靜,我的問題沒有得到回應。
下山後,收到友人衝浪一去不復返的消息,年輕的靈魂,霎那間化為永恆的詠嘆;隔一天,平地傳出嚴重的太魯閣火車意外,忽然覺得,任何「相遇」與「結束」,彷彿都是生命的偶然,此時此刻,我到底還執著著什麼?
來信通知–能高安東軍男孩
Hi 能高安東軍男孩,
很喜歡你的信,也謝謝你讓我分享。愛這件事情最難的不是跨越性別,而是跨越自己,能在另一個人的面前感到自在而誠實,我想這就是愛情裡最難能可貴的地方。
<沒有名字的那座山>中有一篇<像你這樣的男生>,是寫給所有的彩虹夥伴。我深知能遇見彼此已經是難能的幸運,我也理解要能夠長期穩定的交往多像是一個神話。
但就是因為難所以美,就因為你們既勇敢而堅定、美麗又溫暖,而顯得許多的患得患失、無疾而終,看起來必然發生。
而這真的要發生嗎?
想要每一次你哭泣的時候有肩膀,想要你迷惘的時候有方向,想要你覺得喘覺得累的時候不需佯裝,你是堅強的男人,同時也是需要被疼愛的男孩,想要你們被責任追趕的同時也被溫柔款待。
愛與被愛都是一種能力,相遇與結束只是一個劇情,不是每一個分開都需要理由或是解釋,就像不是每一次的開始,我們都知道理由與解釋,愛上一個人,大多說不清楚為什麼,不是嗎?
也許,他也說不上來,為什麼要與你分開,因為你很好,真的很好。
山女孩Kit